2022-07-23
风敛起了时光的裙角,彼此擦肩而过的日子早已熙熙攘攘地远去,时至今日又正儿八经地说起这三年,也不过是因为,转角处没来得及回头说一句与“再见”不同的话,薄薄的玻璃窗阻挡了心底的问候,攒动的人群中追不上潇洒离去的背影,咫尺之距却生不出上前的勇气……旧忆带着遗憾总也填不平“还会再见”的洒脱,互联网能将两个名字绑在一起,却无法用代码连接一段诗意的过去和令人期待的未来,所以绘着繁花的记事本上承载了太多诗歌。一扇窗打开就再难合上,风又荡起了涟漪,不如来读一读这首长诗。
第一行诗裹挟着初秋的喧嚣,那是描写初相见的只言片语。我屡屡去写这一天,将场景的每一角从这张作文纸搬到那张,却从未描画它的全貌。记不清走进那扇门前的一切,只有讲台上肩披长发,身穿鹅黄长裙,俯首低语的她衬着下面坐着的人群映入眼帘,仿佛是这场无声的回忆中最鲜明的色块——我的班主任蒯老师。不大一会儿,带着黑框眼镜,身穿红色上衣和蓝色牛仔裤的她背着手走进来侧站在讲台边,后面黑板上的“开学啦”还有前面黑板上各科老师的联系方式,端正的字体出自她——施老师一人之手,可它和它的主人只陪伴了我们两年,尽管如此,仍忘不了她圆圆的脸颊冲我们微笑,忘不了她温柔饱满的声音讲解难题,忘不了她沾满粉笔灰的手飞快板书。也一直记得可爱的郑老师课堂上滔滔不绝的见闻奇遇,一直记得酷酷的广哥精致的ppt,一直记得宋老师干脆利落了当的风格。第二行诗献给不得不中途下车的他们。
初遇时陌生的声音、模糊的脸孔随着班级里各项工作的安排,像流水渐渐渗入石缝,当我们明白早读时要侧着耳朵等待谁的指令、作业要交给谁、打扫完卫生要给谁检查、遇到大场合要怎么走方阵、听谁指挥时,“班级”与“同学”已悄悄写进第三行。
接下来的三行洋洋洒洒,挥斥书尽我们共同的荣誉。“夜空中最亮的星,能否听清,那仰望的人……”原本是一个人轻轻的叹息,现在由四十八个肩并肩的人唱出竟有了一股巨大的力量。我们获得了合唱比赛的荣誉,也拥有一个共同的信仰,每当我们看不见未来的时候,总能找到一曲歌谣吹开乌云。属于集体的奖状、奖杯已占据教室一角,焕发永不熄灭的火光。
九年级是刻骨铭心的一年,三行诗去写悲欢离合远远不够,但长诗到此不得不走进尾声。两年零七个月的时间里,我们都为体育中考而奋斗,寒风冻得双手发麻也罢,暑气熏得头晕也罢,四圈下来温热的血液流通四肢百骸,吹着凉风听数学课的时候,心总被填得满满的。仍记得最后一次跑操时,大风扬起班旗,云朵飘飞,天空压得低低的,只有一片霭色,不禁想起刘邦的“大风起兮云飞扬,威加海内兮归故乡”,我们这些战士啊,即将远征。
“赌书消得泼茶香,当时只道是寻常”。曾经坐在教室里所有人一起听课,曾经抱着卷子跑到“部长”办公室排队,曾经去“谈总”办公室跑腿,曾经一群人里三层外三层层地围着“洪教头”听题目,曾经蒯老师给我们报的一次次听写,曾经珊珊老师课上被我们逗得破防的笑颜,曾经老张的卡点下课,曾经孔老师抑扬顿挫、极具表演感的课堂,曾经大崔让我们上道前竖着三个手指头说二的画面……这些每天都发生在过去,如今再想见到也只是奢望。
诗的第九行,既不想重复未竟的遗憾,也不想再说无人知晓的别离,既然无法以九百九十九个字的圆满结束,那就让浓郁炽热的情谊像火焰愈烧愈烈,在风的吹拂下,映出一片朝霞。
谨以此纪念我们这三年,献给我们自己。愿九九,虽毕业,心不变,长久久。
文/九九班 李贝贝
图/指导教师 蒯小路